眸子里烁烁的璨璨星辰焕然了沉郁的古刹，也照亮了顾清都晦暗的心。
他嘴角不由地愉悦弯起，似乎压在心头的重重心事都因这生花的笑靥而一时被卸下。
在门口卖香处，何小茵驻足。
想她应该是要买香，顾清都才要掏钱，却被何小茵拦下，“我来。”
她低头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小钱夹，低眉勾着嘴角付取钱接过香。
进门后，何小茵抽出三支香，将余下的放在天王殿里的香案上。
合手持着香，闭目暗祷，以非常虔诚的姿态，拜遍了庙里所有的佛、菩萨、罗汉、天王，甚至人家寄放在藏经阁里的神龛也没有忽视。
最后，她将自己小钱夹里所有的钱都舍赠了，然后请了枚观音像，在佛前加持前，报的却是顾清都的属相生辰。
始终站在一旁耐心陪伴的顾清都一愣，旋即了然，何小茵是想趁她还在清醒的时候为自己求取一分永远庇护。
即使这份庇护如此缥缈，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指望上。
何小茵双手相合在佛前或跪或祷，神色专注而恬和。
顾清都盛映着她纤瘦姿影的眸子，却被戾意腾染，怒意和愤懑胀满胸腔，那股凶暴之气游聚至手中，长指凌厉曲起，攥成了铁紧的拳头。
怕它的咯吱有声惊骇了眼中人，暗暗将它们负至身后藏起。
可他还是感觉胸膛起伏难安，闷到喘息艰难。
“何小茵。”放柔目光，深沉地在心间默念一声她的名字，憋懆的一口气，似乎才慢慢喘过来。
何小茵双手郑重从和尚那接过被加持了的观音，弯着含满碎星星的眼，捧着红绳系着的观音走至顾清都面前，“顾清都，送给你。”
顾清都连她手里的观音，看也不看一眼，就那古井一般的深眸凝而不转地盯着她。
深邃而炽烈的眸子，看得何小茵脸上羞晕腾起，咬了下唇，向他泛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低声请求，“你弯下腰，我给你戴上。”
顾清都在喉间哑“嗯”一声，听话地弯了下腰，因为现在这样能和这张烙在他心尖上的小脸更近。
相对太近，近到眼底的焦距有些对不准，他那双黑亮幽深地眸子还是饶有趣味地在她脸上不住地逡巡着。
何小茵将系好的观音坠收放进他衬衫里，小手还覆在他衣扣处掩了掩，“这是平安，我还想帮你求幸福、快乐的，可是我手里的钱太少了，怕菩萨怪我贪心，最终一样都不应。”
渐说情绪渐低落，后面的声音已轻如嘟语嘤声。
话说得顾清都心里酸一阵暖一阵，怅憾的模样更是让他想拉人入怀狠狠地疼惜一番。
于是，落在她脸上的深深眸光一暗，滚咽了下喉结，唇一抿就要凑上来。
何小茵忙不迭地捂着自己的嘴巴，惊恐地摇摇头，瞪眼挑眉，纤细的手指指指周围，都是佛像呢……
“嗤。”顾清都低头一笑，“现在怕了？可你刚刚那话的意思还说菩萨也看重钱财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