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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回京

见余老夫人凝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玉安口中的蒋嬷嬷是谁,玉安见状转着眼转接着道:"我听嬷嬷说,她有一个女儿,在祖母身边做事,很得祖母看重,安儿便心中不满,认为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祖母还能重视到什么地步,总不可能比得过安儿这个嫡亲孙女在祖母心中的位置吧?一时夸下海口,说要把嬷嬷的女儿要过去,让她们一家团聚。"

玉安这话说的漏洞颇多,最后一句一家团聚更是点名了其中的意思,余老夫人身体有病,脑子有不昏,自然知道玉安的意思。

而玉安正是知道自己的这些小心眼,对于上了年纪的余老夫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才胆敢使用,相信余老夫人不会因为这些一眼就能看穿,没有任何恶意的小把戏对玉安有不满。

果然,如玉安所料,从玉安的话中,余老夫人自然不相信玉安是和一个小丫头吃醋,如果不是和小丫头吃醋,那便是她后面那句话了,想让蒋嬷嬷母女团聚。

对于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余老夫人而言,也许最能体会那种亲身骨肉相离的痛苦,而玉安能开口和她讨这个人,又说明玉安是个心善之人,对于在鬼门关徘徊的人,不管曾经怎样,此时对于心地纯善的人都是喜欢的,她自是没有不答应玉安的道理。

而耍小心眼,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人吧。

相通了,余老夫人却故意皱眉,道:"那丫头的确不错,给了你也无妨,可你为了这么个丫头,就和祖母说谎,祖母可是要生气的。"

知道余老夫人同意了,玉安像是被揭穿了似得,脸色微红,拉着余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祖母,安儿知道错了,您可千万不能生气,要是被父亲知道安儿惹祖母生气了,安儿可是要受罚的,祖母,您怎么舍得您可爱美丽无双的孙女受罚!"

余老夫人何时听人说过这么自恋的话,当下便笑开了,这气自然生不成了,玉安也得到了自己的目的。

几天转眼而过,余富正的假早已到期,虽然给皇上去过一份续假的折子,可这马上就又到期了,而余老夫人的病情还是反反复复,最后余老爷子一锤定音,让她们即日举家返回京城。

张氏暗自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种情况下,余富正会把她留在江南余府以尽孝道,京中的余府没有她主持,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对于回京,张氏颇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在江南余府,虽然没有人给她脸色看,但对于上有公公嬷嬷,下有妯娌晚辈,这样的日子对于独门独院,自己当家作主过惯了的张氏来说,自然是极不痛快的。

临走前一晚,余媚儿来找玉安,话里话外都表明了她想一同去京城的欲望。

对此,玉安诧异的问过,余媚儿的答案却是,京城书院卧虎藏龙,她想去见识一番。

玉安点头,倒也可以谅解,相信大邵的孩子没有不想去京城两大书院的,余媚儿的才学在余府晚辈中是顶好的,可和玉安所说的书院中的学生相比,还是有所不同的,她想去京城书院的心里,玉安是能体会的。

只是想进入朝圣书院是凭出身的,不是有钱便可以的,这相当于现代的贵族学校,倒是忠明书院,余媚儿倒是可以进入,只是京城离江南相距甚远,家中长辈怕是不会同意她独自前往。

玉安在江南余府只和余媚儿一人相熟交好,这件事情余媚儿提了出来,玉安自然一一向她说明两个书院的情况,又问她有何理由说服长辈前往京城。

余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却是展颜而笑,只说,让玉安等着便是,她一定会去京城的。说这话时的决然,让玉安听的心中不安,却也知道自己是劝不住她的,只能默默的支持。

玉安不知,在第二日他们登船离开之后,余媚儿被四夫人牵着手站在岸边,看着她们逐渐远去的船只,目光中的复杂难明与疑惑不解。

回去的归程,格外的顺利。玉安也不知是熟悉了船上的习性,还是怎么的,倒是没有一点不舒服,倒是让余老太太好心准备的一堆预防晕船的药没有起到作用。

天气从江南的温润,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变的逐渐炎热。

时隔一个半月,玉安又踏入了京城,车外京城的繁华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多了许多孩童的身影。

玉安微一疑惑,便反应过来,她离开的时候,离夏考只剩几天,书院的习俗,夏考过后,正好进入伏天,书院便趁这段时间给学生们放月余的假,出了伏天,天气开始凉爽下来,书院才开始上课。

而此时,正值书院放假,相当于现代的暑假,不过时间要长一点。

回到余府,众人心中长出一口气,不管在余府过的舒心不舒心,余府终归是自己的家,是人,对家便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张氏是最忙的,走的这一个多月,府中只有姨娘管家下人,现在主子们都回来了,自然要忙碌起来。

不过,这没玉安什么事,她回到玉竹苑,见到的便是蒋嬷嬷带着桃红、茉青、鸢紫还有苑中其他人面带喜色的站在院中迎接。

看见玉安,大家行过礼,玉安便让人散了,拉出身后站着的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看着蒋嬷嬷,道:"嬷嬷,你看,这是谁?"

蒋嬷嬷怔怔的看着小姑娘,半晌才摸着眼泪,哽咽道:"是小雨吗?"

蒋小雨有七八年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她得知这次跟着玉安来到京城,是余老夫人的恩典,让她得以一家人团聚,可她心中却有掩饰不住的忐忑惶恐,她对母亲的印象,只剩下朦胧中似有似无的那个温暖怀抱,不知道多年没见过面的母亲,是不是还如记忆里的那么温暖如初。

此时,见那个妇人眼中掩饰不住的母爱,她心中的隔阂霎时消失不见,只觉得那是自己多年来一直在梦中才能出现的东西。

玉安摆手,自己带着桃红三人出了房间,独留那对多年没见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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