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艾利斯现在回来是为了什么？”
机械士兵试验场，带艾利斯去到实验房间的大叔一号回来后，另外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叔二号抬起头来问道。
“大概是为了他的那些学生吧，不过反正怎样都和我们无关就是了，他的学生要用实验品训练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你是真的这么认为吗？”
“……”
大叔一号沉默地从一张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什么回答也没有，安静地又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工作。估计现在的艾利斯还不知道所谓的实验品已经成长到了什么程度了。
那种实验品还处于未开发完毕的阶段，而已经开发完的对他们而言只是一种可以满足国王标准的“量产型机械士兵”。
实验品之所以是实验品，不仅是因为它的性能不完全，而且还是因为它的成本根本不足以量产。
大叔二号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处理起了手上的计算，口中淡淡地说道：“那种模拟了艾利斯百分之六十技巧的实验品，就算是艾利斯那小子的学生，估计也无法完美地应对吧？”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技巧而已，如果是艾利斯的学生的话，超越艾利斯的六成技巧实力肯定绰绰有余吧。”
“……说的也是，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完善一下它们的性能呢。”
……
……
三号试验场内。
莱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看得很清楚，但是……每一个和这个机械士兵交手的同学们都没有撑过三招的，刚才只是短短几分钟，但是却倒下了一大片，现在站着的只有寥寥几人，简直强得不像话。
强得简直……
莱顿喘着气看向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站着的艾利斯。
……就像是艾利斯剑圣一样啊。
“莱顿，在战斗的时候可不要分神啊。”
一道剑光闪过，在艾利斯剑圣还在说话的时候，机械士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便闪到了他的面前，向他砍出了一个标准的斩击，精准得不像话。速度并不快，但是角度却完美到了极致，总是会从最让他们难受的地方袭来。
就像这一招，因为刚才分神了的缘故，绝对挡不住了。
剑锋在距离他的脖子仅仅一毫米距离的地方停下来。
上次也是这样。
莱顿趁这机会猛地向后一跳。
死亡的感觉晚来了一步，莱顿在这压力下差点要像自己的同学一样崩溃了，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双腿也已经麻木了，如果放开自己的意识的话，估计会立刻瘫软在地上。
但是这个机械士兵不知道是根据什么来判断胜负的，每次打败他们都会停下来，每一次都让他们体会到死亡的感觉，在这死亡的感觉游走在全身上下每个细胞的时候，莱顿又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自身的成长。
但是……剑已经举不起来了。
“差不多了，这堂课就到此结束吧，明天继续。”
艾利斯剑圣的声音好像从远远的地方传来，眼前也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模糊，脑袋里断了一根弦，身体止不住地向下倒去。
但最终他的身体还是没有同自己想象的那样砸到地上，因为他的身体被一双手扶住了。
“你们真是弱得超乎我的想象啊……”
就算在这个时候，艾利斯剑圣也要打击他们吗？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莱顿在心里苦笑。
……
“……但是成长性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莱顿昏过去后，艾利斯淡淡地笑了笑。
说实话，这些家伙虽然实力弱得可以，但是意志力却比自己想象的要高一点，或许是他们的自尊心作祟，每个人都尽全力地战斗，试图不输给一个连生物都算不上的机械士兵。
虽然从结果上来讲是全军覆没了的，但艾利斯还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现在仍旧站着的是拉蒂丝和苏瑞儿，其他人都倒在了地上。
这两个人的表现比他想象的要精彩许多，莱顿明明是全班第一的实力，但是却没有这两个女生坚持得久。
苏瑞儿暂且不说，艾利斯可以看出她根本就是勉勉强强地在坚持着的。可拉蒂丝的表现倒是耐人寻味。
“可恶……连莱顿那家伙都倒下了吗？这个机械士兵未免也太强了一点吧？”
拉蒂丝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向她跑过来的机械士兵喃喃道。
机械士兵不会有体能上的消耗，所以一直都会保持在完美状态，而他们这些人类却不是这样，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现在连抬起剑都觉得很困难，这个过程都快要令拉蒂丝想要直接认输了。
但是向一个连生物都不是的铁疙瘩认输也太那个了。
拉蒂丝深吸一口气，举起了剑。
“哦，对了，差点忘了，机械士兵可听不懂我的话呢，现在已经下课了，所以这个就停下来吧。”
正当拉蒂丝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身影飘到了机械士兵的身后，像是点穴一样，其实是按下了机械士兵背后的按钮，机械士兵的动作戛然而止。
拉蒂丝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苏瑞儿更是像其他同学一样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苏瑞儿也倒下了吗？看来大家都是力竭了呢。”
艾利斯将苏瑞儿也扶住，轻轻放在了地上。
“你在隐藏实力吧？”
在将苏瑞儿放在地上的时候，艾利斯轻声问道。
此刻，拉蒂丝的身体微微一僵。
……
……
意识逐渐恢复，虽然身体还是很沉重。
莱顿缓缓睁开了双眼，吃痛地咬牙撑起了身子看向周围。
“不错，你是这里面素质最好的一个。”
艾利斯剑圣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里，莱顿摇了摇沉重的脑袋。
“我……我居然昏过去了。”
“没有错，你昏过去了。话说真是一个无聊的反应呢。”
“艾利斯剑圣……很抱歉我无法做出更有趣的反应，我更想知道的是，把所有的学生们都逼到昏过去的地步是很正常的事吗？”莱顿爬了起来，感受了一下身体，果然是浑身酸痛。
莱顿观察了一下周围，大家都陆陆续续地爬了起来，看来自己是最晚爬起来的，就算这样，还被艾利斯剑圣称为“素质最好的一个”，自己应该感到高兴吗？
“那么，你觉得如何？”
艾利斯剑圣问道。
“除了很厉害，没有别的感想了。”
“顺便说一下，这个机械士兵在我估计中，在技巧方面应该已经到了我的六成的实力了。所以你们在技巧方面赢不过它是很正常的，而你们今天的战斗存在很大的问题，这也是我接下来准备说的。”
艾利斯环视周围瘫在地上的学生们说道。
“你们是防御系，如果能看穿对手攻击的话，你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累。”
莱顿暗暗地点了点头，艾利斯剑圣说的是正确的。
在基础剑术中，防守动作远比进攻动作更少，所以做恰当的防守动作也更容易一点，不用去考虑变化，也不用去考虑速度力量，只需要考虑对方的攻击从哪里过来，以及在脑海中想到自己应该使用什么动作来防守，这就足够了。
所以在这方面，他们的确是做得不足。
“……但是你们做得不错，没有考虑如何不败，而是考虑如何赢，这是个很好的现象。”
诶？
“因为我对你们的要求是，无论是防守还是攻击，你们作为我的学生，都不允许输给和你们在一个学院学习的同龄人。在一个月后，我会让你们再次跟其他系的顶尖学生较量，你们要在那时候赢，一个都不许输！”
“这……这没可能做到的吧？”
艾利斯摇了摇头，向所有人问道：“你们认为你们现在和这个机械士兵一对一的话，谁会赢？”
“这还用说吗？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赢的人当然是它啊。”
虽然对方连生物都不是，但他们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光是想到这个心情就相当不好呢。
但是艾利斯却淡淡地回答道：“错了，到最后赢的人绝对会是你们。”
“这些机械士兵处于实验阶段的时候是以不伤害对手的前提制造出来的，所以它才会在每次要伤害到你们的身体的时候停下来。而在它停下来的时候，就是你们最佳的攻击机会，但是很遗憾的是，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趁它停下的时候攻击，反而自顾自地逃掉了。”
当然，就算在它停下的时候攻击，它也是会做出最佳的防守动作的。
艾利斯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便又继续对已经愣住了的众人说道。
“这是你们赢的第一个机会。第二个机会呢？每个机械士兵都有一定的能源，能源消耗完毕后它就会自动停下，而你们只要坚持到那时候，你们就能赢了。然而你们还是没有一个人坚持到那时候。”
艾利斯微笑着说道：“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明显可以赢的机会都放弃了，想在实力上赢过它，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
“上课时间早就结束了，你们也该回学院上其他课了，你们集体旷课的话，估计院长又要在我耳边絮叨了。”
艾利斯挥了挥手，将学生们都赶了出去。
“对了，拉蒂丝你留一下。”
在所有的学生们都垂头丧气地出去的时候，艾利斯叫住了拉蒂丝。
苏瑞儿的脚步一顿，忍不住看向拉蒂丝。
而拉蒂丝则是浑身僵硬住了的样子，表情也是一副慌乱的样子。这到底是……莫非……拉蒂丝这个家伙偷跑了吗？
在所有的学生都出去后。
“艾、艾利斯剑圣……请问您要问我什么事吗？”
“不是问你，而是要对你进行个人指导。”
拉蒂丝的嘴角一抽。
十分钟前，艾利斯剑圣问她的话是“你在隐藏实力吧”，对于这句话的回应，她只是简单地回了个“没有”。但其实暴露了的事实她已经很清楚了，没有想到艾利斯剑圣会这么直接。
难道不应该是在今后相处的日子里一点点试探，最后才搞清楚的吗？
“个……个人指导？那、那是什么啊，如果是苏瑞儿的话，她估计会很高兴，但我可不想被留下来一个人单独加练呢。”
“诶，是吗？但是，我稍微想看一看你的实力呢。你的实力到底在什么程度，我很好奇。从之前的观察来看，你的实力绝对不会比莱顿低，不……应该说你从一开始就游刃有余，远超了莱顿的水平。”
“这……这是……”
“我不想探究你隐藏实力的原因，而是想作为一个老师了解你的实力，这也不行吗？”
“……这倒是……可以。”
拉蒂丝犹豫着点了点头，要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艾利斯抽出了剑：“那么，开始吧。”
……
……
“哟，那些艾利斯的学生垂头丧气地出来了啊。看起来是我们的机械士兵赢了啊，和我们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呢。”
一群浩浩荡荡的学生从三号试验场出来的样子还是比较能吸引人注意的，所以大叔们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
“明明只是看了一眼，但这败犬的气息却格外引人注目呢。”
“真的啊，这群小鬼，到底在里面遭遇了艾利斯怎样的对待啊？”
“一副吃了败仗的士兵一样……”
大叔们都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不幸的是学生们的听力还算不错，于是听到了这些议论后，学生们的头更加低了，脚步更是加快了许多。
输给机械士兵，这是他们的耻辱，他们甚至都不想再回想了。虽然已经知道机械士兵在技巧方面已经达到了艾利斯剑圣的六成水平，但他们还是止不住感到羞愧。
“反正听说艾利斯那小子是被强迫去任教的，估计艾利斯也不是很想教这些小鬼，都是同龄人，却完全无法相比呢。”
不知道是哪个大叔，低声的话已经完全令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在最后从试验场出来的时候，听到的更是一句伤人的话。
艾利斯剑圣在他们这个年纪，已经成为剑圣有差不多两年了。越是想到这点，他们就越觉得自己实在失败，这种屈辱感，是从未体验过的。
放学回家……还是稍微练习一下剑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