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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空所赐下之物

“诶,怎么了?小雪你脸怎么那么红?”洛奇像是不懂风情的邋遢大叔一般对黔城瞪起了双眼。

“黔城你这小子,说,是不是欺负棠雪了,她怎么看起来一副要哭要哭的样子!?”

“我……”黔城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刚刚和棠雪谈话所酝酿起的情绪全部消失不见。

相对于黔城手足无措的姿态,棠雪的眼睛却对着洛奇白了一眼,她用略带恨恨的语气说道:“洛叔,你够了,别吓唬黔城。”

听到棠雪的话,又看了看面前似乎真的被自己唬住的黔城,洛奇才抓了抓自己的短发,嘿嘿干笑了两声。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还和小孩子一样。”棠雪撅起嘴,眼角却带着笑意,悲伤的情绪就像是一阵清风刮过,很快就消散在她的眼中。

虽然并不是很明白洛奇的这种奇怪的幽默感,但是黔城还是点点头,看向正有些尴尬的洛奇。

“洛叔,今晚我一定要救出棠弘!”

洛奇点点头,也不再说些什么,其实他早就回来,并且在一旁听完了两人的对话,棠雪的一切他很了解与清楚,甚至在棠家双亲的噩耗传来时,众人之中最为难过与伤心的就是与棠雪父母有着密切联系的他。

洛奇带着黔城与棠雪穿过一处隐僻的小巷,这里是被光明所不能覆盖的角落,在黑夜的遮蔽之下他们能够轻松的避过所有的监控,然而洛奇一边走心思却转向了别处,他的脑中突然回忆起了初次见到棠雪与棠弘的时候,那时的新城中还未有这栋黑色的大厦。棠兄,雨儿,你们看到了吗,当年的爱哭鬼小雪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洛奇想着,不禁有些唏嘘。

两人一直被领着来到了黑色大厦的背面,黔城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大厦的细节,第一眼的发现就让他心中有着惊奇的感觉,整栋大楼在近看之下竟然像是一整块黑色的水晶雕琢而成,楼层之间没有特别明显的分隔线,但是再仔细看去,每个一定量的黑色玻璃之间都用相同奇异的连接手法来连接。

看到黔城脸上露出的惊讶,洛奇蹙起眉头,表情严肃。

“小子,看到了吗?这些奇异的建筑材料与那不凡的建筑手法。”

“很熟悉……”黔城听到洛奇的问题,点头自语,然后伸出一根指头与黑色的玻璃接触。

就在黔城的指头与黑色玻璃接触的刹那,看似坚硬的黑色玻璃却在接触点处凹陷下去,一阵巨大的吸力从他伸出指头的指尖处传来,就像是伸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哪怕只有一根手指被吸住,黔城都觉得整个人的身体都会因此而被完全吸入。

“这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指头从中拉出,看着已经发白的指尖,黔城的脸上现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这是那些自诩为神明代理人的家伙搞得。”洛奇看着面前那如渊般的黑色玻璃,深深吸了一口气。

“普通人接触没有任何问题,就像是接触到了普通的强化玻璃一样,而唯有我们它者的接触会发生这种反应,曾经有人被吸入之后再也不曾出现过。”

“你看,每个被切割成相同四方形的黑色玻璃的连接处都有若隐若现的划痕,看起来好像是玻璃之间相互触碰而造成的痕迹,然而……”

洛奇目光深邃,眼角抽动了一下

“其实这是一种我们所不能想象的庞大能量回路,他们通过某种组合与方法,将这种能量遍布于整栋大厦的外层玻璃之中,只要是带有它者精神波动的东西与之接触,都会被这种能量吸收消灭……”

“而这种诡异的能量,被盲信者称为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黔城皱眉,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是在哪里听到过这种东西,然而还未等他仔细回忆,洛奇接下去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错,这也是那可恶的神明给予教廷来与我们对抗的力量,若是没有这种能量的存在,我们又何至于被教廷追杀到无处藏身,只能躲在这种黑暗的角落之中……”

“能量么……”黔城看了看自己掌心,一股清晰的波动从上面传来,这是经过了洛奇地狱般训练之后所凝实出来的它者精神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能量,只不过比较特殊罢了,想通了这一点,黔城像是触电一般,一段莫名的回忆出现在心头。

人类离不开能量,就像是电流流窜在电路之中,给予了灯泡光明,带给了电器动力,这种便被称为电能,而染料燃烧带来光与热,食物通过人们的摄食,在体内源源不断的转化为人们行动的力量与温度,这种便被称为化学能,离开了能量,人类的世界将会陷入死寂一片,就连时间或许也将不复存在。而信仰之力更像是食物,是神明在旷野所赐予的“吗哪”,纯粹的信仰者透过不断的摄取,能够补充到每天足够自己身体行动所需的力量与保持温度所必要的养料,甚至于通过某种古老的方法获得的信仰之力还可以将自身所属于人类的弱小躯壳逐渐蜕变。

一段段文字与记忆像泉涌般浮现在心头,让黔城的意识都有些恍惚起来,这些记忆似乎是自己曾经着重背过的东西,一本古朴而沉重的书被打开在自己的面前,书皮以某种触感顺滑而熟悉的生物皮肤制成,书页发黄,明显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字迹却十分清晰,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都像是自己刚刚才看过一样,活灵活现的印在心头。

为什么,一段记忆的重现,自己的心头却莫名的难受,本来应该是喜悦的事情,黔城却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黔城?”少女白皙的手迟疑的抚上黔城的眼角,替他拭去了突然流下的泪珠,温暖的触感顿时溢满在他的全身,少女轻声的呼唤将他的意识拉回现实。

有着青色瞳孔的少女,棠雪的眸中现出担忧的神色,她用极小的声音悄悄对着洛奇耳语。

“老是莫名其妙的走神,会不会……”棠雪歪了歪脑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嗯,明天让医疗系的帮他检查一下……”洛奇竟然也一本正经的接了下去。

“喂,你们两个家伙是父女吗,一老一少怎么配合得这么好。”

黔城黑着脸,脑门差点上出现几道黑线,本来他心中出现的那一丝感动与温存顿时消散无踪,不过同时那股悲伤与消极的心态也随之不见。

“还不是因为你,之前也这样,老是突然就出神了。”棠雪长长的哼了一声,自己却先咯咯的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真不正经,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洛奇无奈摇头,却忘了自己才是最脱线的一个。

一道黯淡的门户从三人的面前升起,棠雪咬着牙,像是十分吃力。

“没想到信仰之力对它者能力的干扰这么大,这种平时轻松构筑的空间间隙在这里这么难维持……”

棠雪的话音还未落地,一个男人的声音便冷冷的响起,虽然语气温和,但听在洛奇的耳中却不啻于炸起了一道响雷。

“他,却命令那天地,为信者敞开门户,降下甘霖与那食粮,像雨给他们喂食,将神明的恩惠赐给他们,各信者吃这赏赐下的食物,神明便使他们富足,这粮为神之赐,亦称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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