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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最后的较量

过了十五,谁也没有再提起聚会的事。庄严比以前忙了,徐嬅给了他一张图纸,他要在正式生产之前,做出一些样品,这是对他的考验,也是对生产流程整个的做一个前提测试,保证在生产中不会出大的问题。庄严按图做出了一个样品,但是反复测试性能,都不能符合要求。他又从新做了几个,对每一个环节也都格外认真,把每次检测出来的数据,都记录下来。但是合格的少,出问题的多,他开始怀疑徐嬅给自己的图纸是不是出错了。

他拿着样品和数据给她看,徐嬅反复与图纸作对比,又亲自对合格的和不合格的样品测试,数据参数都和庄严记录的一样。徐嬅问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庄严说道:“按图纸做出来的,变压基数小,电阻性能不足,短期内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长时间使用会减少电器的使用寿命,影响其他部件的性能。”庄严又拿着那几个合格的说:“这是我在图纸的基础上,多加了几圈铜线,钢片,做出来的。”

徐嬅纳闷了:“怎么会这样?材料都是一样的批号,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啊!”徐嬅不放心,自己又亲自做了几个,检测后,果然如同庄严所说。那就是说,这批原料和年前的有差异。徐嬅找到仓管员,拿过进料单反复核对,又到仓库把年前用的材料和这批的材料进行对比,肉眼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的。但徐嬅又用年前的那一批材料做出几个样品,经过检测都能合格。徐嬅现在开始怀疑这批料一定是有问题的。

带着这样问题,走进了胡帅的办公室。胡帅看着她手上拿的东西,问道:“出什么事了,看你一脸的疑问?”徐嬅照实说:“做出来的样品通不过检测,数据对不上。”胡帅问道:“是哪里出问题了?”徐嬅说道:“这批材料和年前的那批不一样。”胡帅看了一下那些样品和技术参数与检测数据,说道:“钢片还是原来的那种,只不过铜线的密度比原来的差了点,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就按图纸做就行了。”徐嬅好奇了,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胡帅说道:“你也看到了,老板要利润啊,年后厂子的利润如果不能上一个台阶,就等着关门吧!”徐嬅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问道:“如果对方看出来了,怎么办?”胡帅说道:“不会的,没有个几年功夫,是不会出现问题的。”见她一脸疑惑,又说道:“到时候真的对方找来了,那时,我们也已经起死回生了,就算失去这一家大的单子,也没什么。只要能保住厂子,以后我们还会接到别的大单子。”站在门外,庄严留心听着他们的谈话。

这批单子正式投产上线不到一个月,没想到对方要求很严格,并派来了技术员吃住在了厂里,监督整个生产流程,胡帅这才意识到事情有可能暴漏,找来老皮商量一旦出现问题,怎么办!老皮一时也没有什么很好的主意,只能两天一小请,三天一大请,给对方的技术员灌迷魂药,好使其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蒙混过去。好景不长,第一批货出了厂,但是不多久就被退了回来。派来的那个技术员也被换了。

这件事被汪鸣知道了,跑到厂子里来问。胡帅托词,说道:“正在和供料厂商商量,让他们能够调换一下材料。”汪鸣问道:“他们愿意吗?”胡帅说道:“正在协商呢。”汪鸣叫道:“开年第一批生产,就出这样的问题,真是祸不单行,要是被那几个人知道了,还不到厂里来闹着要撤资。”胡帅说道:“这事,老皮会办好的。应该不会出大的问题。”汪鸣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胡帅说道:“从新调整生产。”汪鸣叫道:“你说的容易,前提的投入全部都作废了,我们还有多少钱这样瞎折腾啊!”胡帅思来想去,只有采用庄严的办法,希望对方能够认同。但是对方严格要求采用原来的生产工艺流程,不允许大折扣。胡帅感觉自己再一次被架在了火上烤,心里倍受煎熬。

几天里,他变得越发的憔悴,面露倦容。原料调配不足,生产也被迫时断时续,眼见着零四年的第一笔单子的利润化为泡影。胡帅心里想着,如何去应付汪鸣的责难。那五十万的投资也会因此打了水漂!汪鸣见生产进入了僵局,那几个“股东”却一反常态的也没有到厂子里来看一看,他对这几人的身份越发的感到好奇了。暗中派人对老皮的行踪采取了跟踪,发现几次,他们都一起出现在各种娱乐场所,都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人,汪鸣对这笔投资的来源产生了怀疑。

一天夜里,趁着老皮喝醉了,让几人把他“请”进了一个闲置的仓库里,等老皮醒来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是汪鸣,心里感到奇怪,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汪鸣开门见山地说:“我就想知道那五十万,你是怎么来的?”老皮一副无赖样,说道:“你不是见到了吗,是那几个人看上厂子的效益,才愿意把???????”还没有等他说完,汪鸣就不耐烦了,说道:“我已经对那几个人的身份调查了,没有一个是正经做生意的。”见老皮一脸矜持,说道:“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吗?”

老皮笑了笑说:“你管我怎么来的,有本事你去查啊!”汪鸣又问道:“这笔钱和胡帅有没有任何关系?”老皮说的很干脆,跟他没关系。汪鸣叫道:“那我就好奇了,你怎么一下子会有这么多钱呢?”老皮叫道:“这不用你管。”汪鸣说道:“现在生产已经开始乱了,你就不担心那笔钱打了水漂。”老皮叫道:“我自认倒霉,行了吧?”汪鸣见他就是不愿说出来,语重心长地说:“我是很欣赏你的能力的,可你在这件事上让我很不放心啊。”

老皮看着周围站着几个男子,问道:“你这算是绑架吗?”汪鸣解释道:“我就是想把这件事弄明白,仅此而已。”老皮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示威,问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汪鸣说道:“你随时可以走,但是你不要忘了,这件事可能引发的后果。”老皮没有理他,径直走了。上了出租,老皮缓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打给胡帅,说道:“老小子开始怀疑那笔钱的来路了。”胡帅只说:“知道了。”又说道:“你这几天不要出现在厂里。”就挂了电话。

胡帅已经猜到这件事是瞒不住了,但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突然。他转过身看见保险柜,那里面有这些年自己一直留心收藏的偷税漏税做假账的文件。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每个厂子都会有两本账单,其中一本是做给别人看的。如果自己真的现在就拿出来,就没有回旋余地了,那就是要和汪鸣撕破脸皮,对着干了。他有多大的胜算呢,汪鸣能接受他的条件吗?

徐嬅为厂里的事分不开身,只好让沈萍下了班去陪雷蕾,庄严坚持送她。雷蕾通过她多多少少地知道了一些厂里的事情。但是,她们只当是一件生产事故而以,并没有多想。沈萍说:“厂里从去年一直效益都不好,勉强维持着,现在又出现这样的事情,有人已经私下里传言厂子可能保不住了。”雷蕾想了想问道:“这几天,老皮在干什么?”沈萍说道:“他没有在厂里出现过。”

雷蕾又问:“那少帅呢?”沈萍说:“他帮着和对方协商这件事呢,好像没有什么进展。对方要求必须按合同要求生产。”这几天,汪涵是真的有些忙了,对方要求必须按合同规定的时间生产出合格的产品,违约是要赔偿损失的,而这笔钱现在根本就拿不出来。他现在寄希望于徐嬅,希望她能在现有的生产状况下,拿出一套双方都能满意的产品,帮助厂子度过这次难关。

徐嬅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只好采用庄严的那种方法,生产出了一个批次,交给对方验收,对方经过精密测试,终于通过了。有了样品,接下来的生产就好调整了。很快,每一个批次的货都得到验收。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铜线不够用了,用量大大超出了备料,也就是说,这个单子不但没有赢利,反而在亏损生产。

生产量越大,亏损越大。这个问题,胡帅早就看出来,接这个单子时,他就想到了要么上天堂,打了翻身仗,要么下地狱,关门倒闭。他想投机取巧的想法没有得逞,现在变成了烫手的山芋。让对方前提预支一笔货款,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这样的规矩。自己垫资,又没有那么大的资本。看着生产一天亏损一天,胡帅感觉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这天一大早,汪鸣坐着汪涵的车来到了厂里,胡帅正在心不在焉地听着徐嬅的汇报。汪鸣气势汹汹进来了,汪涵紧跟在后,汪鸣把生产报表摔在他的面前,叫道:“你们两个出去,我有话对他说。”胡帅站了起来,示意他们两人出去吧。两人刚走出去,门随着一声“嗵”一声关闭了。徐嬅想知道出什么事了,汪涵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带她走到了那条僻静的楼道里,从老皮入股投资到现在生产出问题,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给了她。

徐嬅没想到整个事情已经变得无法收拾了。办公室里,汪鸣问道:“我问你,那笔钱跟你有没有关系?”胡帅直接说道,“有。”汪鸣多少已经有些怀疑了,但是亲口听到他的确认,反而有些吃惊,问道:“你参与了多少?”胡帅说道:“全都是我的。”汪鸣坐不住了,指着胡帅的鼻子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什么要这么干,我对你不好吗?”胡帅说道:“我只想拿回我应得的那一份,难到不行吗?”

汪鸣怒斥他:“你???????”还没等他说出,胡帅就替他说了:“你想说,我就是一条狗,对吧!我累死累活,为你维持着这个厂子,我得到过什么,我看着吴丽离开我,我却不能留住她;看着我妈眼睁睁地离我而去,我却束手无策,我去求你,你却把我当狗一样扫地出门,我跟你这么些年了,我得到了什么,难道我不应该拿到属于我的那一份吗?”汪鸣叫道:“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胡帅说道:“我是疯了,都是被你们逼疯的。看着你住别墅,我却不能给我妈买一套普通的房子,看着你的儿子可以留学,我的孩子却要被迫打掉。”汪鸣问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胡帅说道:“你没想到吧,我可以从外包中拿到这么多的回扣提成!”汪鸣吃惊地看着他,似乎已经快不认识他了,大叫道:“你难道就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吗?”胡帅说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汪鸣见这样谈下去,只会把事情搞僵,放缓了语气,说道:“小帅,我可是你的亲舅舅啊,你这样做难道不觉得过分了吗?”胡帅感到莫名其妙,说道:“过分吗?我不觉得,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狗了,我现在选做人了,这过分吗?”汪鸣一时无法反驳他,说道:“在你妈妈的事情上,我是做的有些不合适,我不是已经向你道歉了吗?”胡帅问道:“仅仅是道歉就可以了结的吗?”汪鸣忍无可忍问道:“那你还想怎样?”胡帅说道:“我就想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就行了,舅舅!”

汪鸣说道:“现在厂子都快黄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胡帅强调道:“有用,当然有用,而且有大用场。”汪鸣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问道:“你什么意思?”胡帅说道:“我叫你把工厂股份制改革,你不愿意。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你还要犹豫吗?”汪鸣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胡帅说道:“现在你就是想请人来投资,都很难了。现在只有一条路了,抵押贷款。”汪鸣站了起来,叫道:“你让我卖房子,这不是让我倾家荡产吗,没门!”说着,甩手走了出去。胡帅看着他消失了,反而感到全身一下变的轻松了。

楼道里,徐嬅问他:“对有关去年的生产的一些情况,他有没有对生产资料核实过?”汪涵的回答到简单了:“这些事都是经胡帅的手办的,他没有管过。”徐嬅越想越觉的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明白,两人正说着呢,看见汪鸣走了出来,一脸怒气未消。看着他们父子离开,她又走进了办公室,看见胡帅仰面坐在椅子上发呆。看见她进了,问道:“有事吗?”徐嬅问道:“老板怎么说?”胡帅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徐嬅见他回答的莫名其妙的,反而他的笑容让她感到陌生。

回到别墅的汪鸣大发雷霆,大骂胡帅,吃里扒外,不是个东西,现在要和自己分厂子!汪涵问道:“出什么事了?”汪鸣说道:“去年的外包中,他偷偷地从中拿回扣,那五十万就是他偷偷地抽走的。我对他太放心了,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现在更是得寸进尺的提出要和我分成做股东,让他去做的春秋大梦去的,我就不信,还没有办法治得了他。就他所作的那些事,我就可以把他送进公安局去。”

汪涵越听越不对了,胡帅私下侵吞工厂公款,又以欺诈手段卖得工厂股份。胡帅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诈骗犯了!汪涵没法相信这一切,开上车向工厂驶去。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看见胡帅在那里闭目养神,见他来了,问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汪涵一时不知道从那里开头说提了,张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胡帅坐直身体,处之坦然地说道:“这么多年,我为你们当牛做马,现在就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这过分吗?”

汪涵说道:“可你也不用采取这种手段啊!”胡帅说道:“都是被你爸给逼的。我求他借钱给我,为我妈治病,他不愿意,我让他股改,他也不愿意。厂子到了现在的地步,难道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他只会追着我屁股后面叫喊着要利润。你说,我拿什么给他?”汪涵一时说不过他,强调道:“你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吗?”胡帅笑了笑说:“要说犯法,你爸比我厉害多了,我这只不过学了一点皮毛而以。”

说着,胡帅拿出了那些做假账的账单,叫道:“你好好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汪涵随手翻找了一下,说道:“这不就是一些账单吗?”胡帅说道:“这是账单,但都是这些年偷税漏税的账单。”胡帅接着说道:“你回去告诉他,如果不想厂子黄了,赶紧想办法筹钱。如果我坐牢了,他也就陪着我一起坐!”汪涵听到最后,看了一眼胡帅,他的眼神变的冷酷无情,就像一只困兽做着垂死挣扎。汪涵无奈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胡帅说道:“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股权!”

汪涵将这些事情如实告知给了汪鸣,汪鸣怒火冲天,叫道:“他这是在逼我,向他妥协啊!”汪涵说道:“当初,你要是能帮着救他妈,事情能闹到这一步吗?”汪鸣这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说道:“照你那么说,反而是我的错了,我把你养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现在反倒教训起老子来了。”汪涵见他妈走了出来,不想再和汪鸣吵下去了,扶着她妈上楼了。汪鸣一个人气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嘴里嘀咕着,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住你小子。

徐嬅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事情发展到现在,老皮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有见那几个股东出现过。徐嬅对这五十万的来历产生了怀疑。胡帅绝口不提老皮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雷蕾,看她能有什么办法找到他,问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嬅趁着周末晚上没有下班,去了雷蕾那里,将厂里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她。雷蕾叫道:“他哪里会有那么多钱啊!”徐嬅说道:“厂里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停产,以但停产,就要赔偿对方的损失。厂里现在已经没有钱再投进去了。”徐嬅想了想说:“我怀疑那笔钱,是他们两个从去年的外包中截留下了的,这可是犯法的事。你能找到老皮把这件事问清楚吗?“雷蕾听的犯法这两个字,心里不由地紧张了,说道:“我去打个电话试试。”

说着,把孩子交给她,自己匆匆忙忙地向楼下公共电话亭跑去,拿起话筒,雷蕾又犹豫了,自己以什么理由叫他来呢?他会听吗?雷蕾想了想,坚定地拨通了电话,老皮问:“谁啊?”雷蕾吞吞吐吐地说:“是我!”老皮改了口气,问道:“有什么事吗?”雷蕾说:“你能到我房子里来吗,我有话要对你说。”老皮问:“重要吗?”雷蕾说道:“你就不想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吗?”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皮没有接到胡帅的电话,一直都躲在外面,现在突然雷蕾给自己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他心里变的忐忑不安起来。想了想又给胡帅打了个电话,胡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事情现在走进了僵局,一时还看不出汪鸣会有什么打算。老皮也没有说,有关雷蕾的事情。

打完电话,雷蕾不时走到窗前向下看,直到孩子睡着了,徐嬅也要走了,老皮的身影才出现在了楼下。等他上了楼,雷蕾直接问道:“那五十万是不是你和胡帅从外包中克扣出来的。”老皮愣了一下,问道:“你听谁说的?”雷蕾说道:“是徐嬅告诉我的,是不是真的?”老皮点了点头说:“是真的。”雷蕾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事?”老皮没有狡辩说道:“知道。”雷蕾又问道:“你就不怕坐牢?”

老皮说的很痛快:“事情已经做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老皮不想在和她在这些问题上纠缠,说道:“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那就算了。现在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说着,转身就向外走,却被雷蕾拦住了。说道:“好,既然你不想说这件事,那就说说她吧!这孩子是你的,就在那天夜里??????”雷蕾看出,他还是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问道:“这是真的?”雷蕾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那天夜里,你把我当成了沈萍!”说着,雷蕾的眼泪就下了。“你知道吗,我有多难受?”老皮说道:“我知道对不起你,可你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生下来?”

雷蕾说道:“当我赌气回到家,没多久就发觉自己怀孕了。当时,疫情还不是很严重,我妈妈死活劝我打掉孩子。我开始恨透了你,恨你辜负了我,恨你对我太无情了。留给我一个人这么大的一个麻烦!我当时都快疯了!就在我下定决心要打掉这个孩子的时候,吴丽的影子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反反复复问自己,我是不是和吴丽一样,不敢去面对这一切,就在我走进那道门的那一刻,我想明白了,我不是她,我要把孩子生下了,我要证明给你们看,我可以为你老皮做一切,我不需要大房子,我不需要衣食无忧的好生活,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知足了。”

老皮的心里一下子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说道:“你真傻,你太傻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做。”雷蕾紧紧地抱住她,说道:“我是傻,谁让我傻傻地爱着你。”老皮问:“你是怎么把孩子生下了的?”雷蕾说道:“我爸妈都不同意我这样做,我就只有离家出走了。我实在没有地方去了,就去了那对‘老人’的家里,他们一直照顾我,直到我把孩子生下了,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老皮问道:“你把孩子抱来就是为了证明你不是吴丽,你可以挤在这个小房子里过日子,过给我看,是吗?”雷蕾点点了头,说道:“为了孩子,你就放手吧,我不想你坐牢。”老皮抱紧她说道:“放心,我不会坐牢的。”这时,老皮的眼泪也流了下了,孩子突然哭醒了,老皮转身抱起来哄着。

汪鸣眼见自己一生的心血就要毁之一举,他要想办法拿回那些账单,还不能让胡帅的阴谋得逞。他前前后后认真地想了几天。一日,他叫汪涵开车把胡帅接到了别墅,和颜悦色地说道:“我想明白了,我老了,干不动了。是该让给你们年轻人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我同意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划拨到你的名下。我毕竟是你的亲舅舅,就是你问我要钱,我还能不给嘛。不要因为钱,失了我们的这段情份。我已经向银行提出抵押贷款的申请了,我想一百万应该不成问题的。”胡帅心里一下子有了胜利者的喜悦之感,要是吴丽在,该有多好啊!

回到厂里,胡帅打通了老皮的电话,把这件事及时的告知给了他。老皮担心道:“他真的这么容易就投降了?”胡帅自信地说道:“事情已经把他逼到了绝境,不由得他不回头。”老皮高兴地说道:“告诉你一件事,雷蕾已经告诉我了,那孩子真的是我的。”胡帅心里纠结了一下,说道:“恭喜你!”就把电话挂了。

到了三月,这笔货生产过半了,也没有见到银行的贷款,流动资金所剩无几。胡帅一再催促,汪鸣总是会找各种借口搪塞。老皮一家三口这些日子过得很舒心,没事的时候,抱着孩子出去逛逛。谁见了都羡慕,老皮也想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总是流露出父爱般的笑容。一日,他们正在为孩子买奶粉,突然身后出现几个男子,趁他们不注意,从雷蕾的怀里抢走了孩子,坐上一辆车消失了。

雷蕾只知道哭诉,老皮想不明白,谁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第二天,老皮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叫他从胡帅手里把账单交出来。老皮跑进胡帅的办公室,说道:“那老小子把孩子绑走了!”胡帅问道:“怎么会这样?”老皮说道:“他一开始就在玩我们,根本就没有想把厂子分给我们的意思,他要你拿出账单来换人。”胡帅想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了椅子上,说道:“是我疏忽大意了,没想到他会玩这一手,看来他是真的急了。”

老皮说道:“雷蕾现在哭的死去活来的要孩子!”胡帅说道:“他不就是想要账单吗,给他就是了。”两人坐上出租,赶往别墅。汪鸣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胡帅把账单交给了他,说道:“你赢了!”汪鸣叫道:“你们还是很嫩了点。”胡帅突然从身上拿出了一把水果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快点放了孩子。”汪鸣叫道:“我不信你敢杀人,我可是你亲舅舅啊!”胡帅疯了,叫道:“快点说,孩子在哪里?”

汪鸣叫道:“小帅,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是犯法的。”胡帅反问道:“难道你就是好人吗?”汪鸣想了想说:“就在那个仓库里。”老皮叫道:“我知道在哪里。”汪鸣见胡帅的手松了劲,想挣脱开。挫不提防,刀刃划过了他的颈部,鲜血瞬间喷泄出来,看着汪鸣倒在地上抽搐,两人被吓傻了。这时,汪涵的母亲从楼上下了,看见汪鸣躺在血地上,吓的突发心脏病,从楼道上滚落下来。胡帅这时才反应过来,跑过去抱着她,大叫:“舅妈———”但是,人已经没有反应。

老皮大叫道:“怎么办?”胡帅想了想说道:“你快离开这里。”老皮问道:“那你怎么办?”胡帅大叫道:“你别管我,快走啊!”老皮站在原地迟迟未动。胡帅叫道:“你还有孩子,雷蕾也需要你照顾,走啊!”老皮看见胡帅几乎是哭着哀求他,老皮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转身大步离开了。这时,这个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他一人了。他反到安静了下来,拿起电话,拨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报警,一个是通知还在厂里的汪涵。

等汪涵回到别墅,胡帅只说了一句话,这些事情全都是我干的,跟老皮没有关系。汪涵痛哭了一阵,想不明白,质问道:“你苦心积虑的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啊?”胡帅看着他,说道:“我只想要有尊严的活着,这难道不对吗?”看着他被警察戴上手铐,押上警车。汪涵想到了人性可怕地一面。

一日之间,厂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汪涵决定把厂子停了,他卖掉了别墅和车子,赔偿了所有的生产违约金,为员工们发了工资。看着人走楼空的宿舍和车间,汪涵想了许多,想到自己已经不适合再留在中国了,他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有太多的事情,都无法用理性去回答。

几天后,他们约好一起去看望胡帅,但是看守所有规定,一次,最多只能允许两个人进去。最后大家一致决定由老皮和雷蕾带着孩子进去,看着一身囚服的胡帅,老皮无法直视他的眼神,去看他,雷蕾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三人久久无语,胡帅笑了笑说道:“看见你们两个能够在一起,我已经很高兴了。老皮,你一定要对雷蕾好,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老皮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就算是兄弟之间,最后的一场生死别离了。雷蕾把孩子抱起来说道:“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胡帅难掩激动之情,看着孩子对他笑,说道:“就叫,莞尔吧!”

外面,汪涵走到徐嬅的身边,不知道现在还能说点什么,开口问道:“我已经申请了移民签证,如果你愿意,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美国。”徐嬅笑了笑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打算回福利院,我想那里会更加适合我。”汪涵看出来了,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她已经变得成熟了。

另一边,庄严想了很久,问道:“你打算还留在这里吗?”沈萍想了想说:“我想回去看看,再做决定。”庄严说道:“我也是该回去了。”

回到牢房,胡帅哭了,哭的很伤心,咬破手指在墙上写下了一首歌词:

多少次我站在街头

回望着穿梭不息的人流

渴望你能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帘之中

失去你的每一个夜里

我都越发的感到孤独

曾经年少的我不知道挽留

记忆中的你依然是那么温柔

你曾问我

什么样的爱值得我去追求

我却把你一人留在了十字街头

你哭诉着哀求

我无情的放手

多年以后

你依然占据着我的心头

寂寞的夜里

我还是会想起你那动人的歌喉

长途客运站,汪涵送别了徐嬅,走到庄严身边拿出一本书,交给他,说道:“这是一本好书,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庄严看了一下封面,是他找寻已久的那本《少有人走的路》。庄严笑笑说道:“谢谢。”汪涵提醒道:“记住,我们是好兄弟,永远都是。”庄严举起书,说道:“就让这本书来,记录我们之间这段青春记忆吧!”沈萍若有所思地说道:“从这一刻起,我们已经不再年轻,青春的美好时光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去了。”

老皮接过书看了一眼,说道:“你那么喜欢看书,有没有想过,把我们的这段青春成长故事写成一本书呢?”汪涵说道:“你这个想法不错,我支持。是该有人将这样一段历史记录下来,不为别的,只为那些走在打工路上的青春与那些人。”雷蕾叫道:“真难得看到你们两个会有一个共同的想法。”汪涵说道:“这叫心心相惜!”

老皮和庄严他们彼此都要上车了,老皮突然走到庄严身边,说道:“兄弟,来个拥抱吧,今日一别,不知此生还能否有相见的一天。”庄严说道:“你的样子,我永远也忘不掉的。”两人抱在一起,老皮小声说道:“照顾好沈萍,她是个好姑娘。”庄严说道:“你也要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啊!”沈萍从雷蕾怀里抱过孩子,亲吻着。雷蕾说道:“你没想到过一个问题吧?”沈萍问道:“什么问题?”雷蕾小声说道:“那天夜里,老皮把我当成了你,所以才有这个孩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沈萍睁大眼睛,看着雷蕾,吃惊不已。

坐了一天一夜的长途车,庄严又回到了西安,这个历史残存下来的古都城市。他们下了车,就分手了。沈萍要首先回家里看看,他们的事情只能先放放了。庄严送她上了车,看着车离开,心里一下子空虚了。

车上,沈萍遇到了一个自己的初中同学,他们家是在康复路做生意的。当时他一眼就认出了沈萍,并叫出了她的名字。沈萍却一时没有什么记忆,他高兴地叫道:“我是马彪啊,上学时,我就坐在你的后面啊。”沈萍这才想起了,说道:“你以前也没这么胖啊!”马彪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会长成这样啊,还好不算太难看吧?”沈萍客气道:“轻好的。”马彪问道:“你这是从南方回来的吧,我听你们村里人说,你去打工了?”沈萍笑了笑,算是回答了。一路上,马彪对她说了许多儿时同学们的事情。

回到家里的庄严,发现村里没有一点变化,唯一的变化是青年人少了,老人孩子多了,整个村子变得很荒凉,许多地方杂草丛生,到处都能见到狗屎。待在家里,除了看书,就没有事可做了。天天在想着沈萍什么时候能够给他来个信,他先后给沈萍写过两封,但都没有回信。一个月后,他终于收到了沈萍给的他第一封信,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信是这么写的:

庄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他是我的同学,他和你一样的老实诚恳,就是没有你长得帅。在车站分手时,他就和我坐在一辆车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的安排。下车后,他把我一直送到了家,没过几天,他就到我们家里来提亲了。他们家的条件比较好,他答应帮助我供养弟弟妹妹上学,我妈同意了这门亲情。

你不要怨我妈妈,就在去年,我妹妹已经写信告诉我了,是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起过。要恨你就恨我吧,我妈养我们不容易。我总要为我的家人考虑。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求你能理解我。打工这天路,我已经厌烦了。我就想过一个安稳的日子。对于我们的这一段情感,我会把他刻记在心里,最后我想说,我欠你一个吻!再见,庄严!再见,那些青春那些人!

看完信,庄严久久无语,他想到了一句书里面有关于爱情与婚姻的哲理,爱情是什么?是你人生成长路途上的一道道美丽而刻苦铭心的风景。婚姻是什么?是一双鞋,只有你自己知道,什么样的鞋合不合脚,才能一同相伴你面对前面的人生道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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