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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山头日日风复雨

行至半路,却见前方光亮隐约——莲歌稳稳当当地站在前面路口。

“见过小主,奴婢来迟了。”天色很暗,最近的宫灯也照不见地面的路,好在莲歌拎了盏羊角宫灯。

我没说话,点头示意她跟上来,而碧桃则是冲莲歌点头行礼,也是无话。

一行三人很快行至瑶华宫,宫中灯火通明如白昼,越发照得人脸色苍白。

碧桃进去通报,而我则带了莲歌在其后跟了进去。

今夜果然热闹!

贵妃、蓉妃、凝妃、华仪夫人、敏昭仪这些宫中高分位的除了德妃全部都在,只是,仅是贵人的严红玉也来了。

我迅速扫了眼,都是位分很高的娘娘,除了红玉,倒是没见到位分低的了,德妃因为在养伤,得了恩准就没来:口子虽不特别深,但天寒地冻,夜凉风寒的,吹着了伤口也是会要人性命的。

碧桃在皇后耳边低语两句,躺在软塌上的皇后才抬眼瞧我。

我跪地行礼,如红玉般也被赐了座。

“本来想明天再查,但是舒婉仪你送来的那个宫女,刚送到本宫这里已经自尽了。”皇后还是怏怏的,厅里却静的出奇,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回头看我。

我哪里还能去理会众人目光里的含义,皇后继续说道:“德妃派人来说,搜出那宫女与人私通的证据,也许为这才自尽的。除了你自己,怕是没人能解释的了这药粉的来处了吧。”皇后眼里射来的森寒,让我不寒而栗。

我脑中一嗡,心叫不好,这次怕是进了套了。

赶忙跪下,“回皇后,秋水宫上下都会为嫔妾作证,只是嫔妾也不知那婢子为何自尽,为何拿来那包药粉。”

说完,连自己都不信刚刚的说辞,一点信服力都没有,那婢子的言行古怪,可关键是,除了我自己的人,谁还能证明这药粉的来历。

“哟,婉仪说的轻巧,秋水宫上下可不都是你的人嘛!”蓉妃抚着尖细的玛瑙金丝指套,脸上似笑非笑。

“这倒是的了,那婢子却是自己去的?谁也不知道舒婉仪那都出了什么事,只是这毒,太医刚刚验过的,是那些死了的宫人们服的呢。”华仪夫人说的不轻不重,但是此人手段非常,且是极能沉住气的。

贵妃依旧喝着茶,不说一句话,连眼神都不曾变过,垂目观心,而敏昭仪只是冷笑,不发一言。

虽不曾说话,但是我心里却明白了:这次的目标怕不会是我的了!贵妃若是说避嫌,还可以解释,因为姐姐为自己求情,根本不会有人信。而敏昭仪也无一二句话,由此却说明,事态还不是到了我自己不能控制的境况,这么一想,心倒是踏实下来。

“回皇后娘娘,嫔妾实是不知,那婢子来了,就说是德妃姐姐送来的,嫔妾看事态严重,就叫莲歌把人带了来。”

“哦?还有这样的事,那德妃可是没说派人来过啊。”蓉妃似是与我有仇,就是不肯放过我,一直撕咬不放。

“回蓉妃娘娘,嫔妾实是不知,更何况,那几位宫人死时,嫔妾并不在宫中,而如今,更不知那包粉末就是毒死那几人的药粉,现在那婢子一死,嫔妾真是说不清了。”说完挤出两滴泪,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

“哼,”蓉妃掐着兰花指瞟了我一眼,“这药粉除了杀人,还可以陷害吧!”

话音如一盆冷水浇着在身,德妃莫不是要除掉我,难道我对于她已经是无用的棋子了,她看出来我与贵妃已经冰释前嫌?若是看了出来,那我岂不是要直面她的威胁!

“红玉,你来说说。”皇后病恹恹地,但是那声音里的威严可是一丝不减。

“是娘娘。”红玉起身在我身后跪下,她已经越发稳重了,也日渐成了我新的威胁,原以为她没了孩子可怜,直到今日我才明白,跪在前头的我怕是更可怜:我可不信她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今日她能来,必是要我不得好死。

“奴婢入宫前,是一直伺候舒婉仪的,在婉仪小主还是姑娘时,就对贵妃和德妃娘娘的娘亲不满,入得宫来,又因为久不得宠幸,又对两位娘娘生了嫌隙。”红玉在人前一直是自称奴婢的,自贬身价,有时也是一种自保,这丫头的心思是我早没发觉的。

“严贵人,昔时舒婉仪是你的主子,今日又是你的上位,如此不尊不敬的话,你说的还挺顺当。”敏昭仪笑说,脸上的鄙夷一点也不去掩盖。

那边蓉妃说道:“敏昭仪,我看这严贵人说的倒是真话,不然,德妃的宫婢干嘛跑去秋水宫,我听说,舒婉仪可是刚从德妃那回去的。”

红玉却不再说话,只是在身后跪着。

话是点到为止的好,这个红玉三番二次这般对我挑衅,把我当面团一样揉圆搓扁,正当我真的就一团和气吗?心下发狠,这次事罢,定是要拔了眼皮子底下的肉刺!

“蓉妃姐姐……我记得贵妃代皇后娘娘理事时,您可是宫里头闹腾的最欢的。”敏昭仪一向不怕事,说话也是一针见血,皇上也是赞赏她直爽的性子——这宫里,个人有个人的活法!

“昭仪可要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别仗着皇上宠爱就口无遮拦。”蓉妃眼里尽是恨意,牙关紧咬,这位一向是个气性大的。

“你们当本宫死了吗?”皇后声音不大,却语声骇人,那语气里的阴狠,任是谁都听的出,病了的皇后,果真一点气焰不减。

“蓉妃,你上次的事,贵妃已经禀明于我,你以为本宫忘了吗?”皇后恨恨地盯着蓉妃,直到后者不敢跟她对视,跪在地上。

“妹妹冤枉,娘娘您这话可要给妹妹个明白。”蓉妃一向气极皇后,在她看来这后位可是她的,如何能一再低头。

“冤枉,别以为本宫不知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咳咳……”皇后一口气没上来,胸口急剧起伏,旁边站着的几个宫女赶忙上前伺候,皇后在众人慌乱中昏死了过去。早有不经事的小宫女哭号起来,被碧桃几个一通大喝,这才有丫头慌张张地往太医院跑。

这头蓉妃哪里见过这阵仗,若不是自己带来的丫头拉了一把,还跪在哪里愣神,满屋子丫头婆子跑来跑去,也不怕把她这个娘娘踩着。

而我与红玉早已经起来了,而红玉就在人群外最不起眼的地方恭谨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众人为了皇后一阵忙乱,趁无人注意,我举步走到红玉身前,红玉抬头见是我还以为我要对她对何,吓得差点跪下,我轻笑对她耳语道:“因你而得的灾祸,我定会十倍、百倍的回礼给你。”说完笑着看她,我觉得当时的笑一定无比魅惑,尔后站定收敛仪容,再转身走开已经面无表情。

躲闪过来来往往忙碌着的宫女太监们,走到贵妃身后,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太监突然高声唱喏:太后驾到——静夜里,盘旋在高空的语音,似要刺破黑夜!

太后来了!

一屋子忙碌的众人顿时静止,赶忙跪下恭迎。

“你们都给哀家起来,真是群不争气的东西,皇后若是有个好歹,哀家定是一个不饶。”这是第一次见这位太后,只是还未等见到凤颜,一阵轻风拂过,太后已经一步不停地走去了后厅。

国舅是当今太后的亲哥哥,皇后就是太后的亲外甥女,如今又是儿媳,太后怎能不疼爱!

须臾,太后怒气冲冲地从里屋出来,贵妃上前搀扶,谁知太后见到蓉妃在后边站着,上前一巴掌打的蓉妃原地转了个圈,一个不稳竟扑倒在地,嘴角一丝殷红。

众人皆是大骇,太后乃将门之后,手劲那是能小的了的!

蓉妃此时趴在地上,钗环遍地,跟来的丫头哪里敢上前搀扶,只能看着蓉妃呆愣在地上,此时怕是被打的眼冒金星了。

“母后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贵妃对皇后是一向恭谨,太后自然也欢喜与她。

“这个孽障,当年真该把你打死,如今由着你气坏皇后,该死的混账东西。”说罢抬脚就要踹下去。

旁边一直伺候的静妃赶忙拦住:“母后,您息怒,这般打了蓉妃,皇上那面上也不好,”静妃眼波扫了下狼狈非常的蓉妃继续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姐姐打的呢,姐姐为人贤良知礼,这是大家都知道……您打了这一巴掌还要打呀。”静妃的语气哪里是劝架,分明是哄小孩!

太后今日的盛怒是我没想到的,一向静心礼佛的老人家居然对皇后这么上心,而且发这么大的怒!我原本就在人后,不时借机看向那位静妃。

宫中真是美女如云,不论哪个都是极出挑的,我心下感叹。那明眸善睐顾盼之间,分明就是个精敏的人儿,偏就是不理世事,超脱与宫中纷争之外!

“哼,筠雅,你来问,哀家听着,今日定不能饶了这冤孽。”太后愤慨地大抚掌。

那边贵妃却面露难色地看向静妃:就算再错这也是宫中妃嫔,哪里能随便打杀!皇上自是不会怪罪太后,可别人就不好说了。

静妃用帕子掩嘴轻咳:“母后,先让姐姐盘问,等禀奏了皇上也好裁夺不是。”说完笑着看着太后,笑意淡淡,却宽慰人心。

太后不置可否,让贵妃先处理。

蓉妃好似才反应过来,大呼冤枉。

贵妃问道:“蓉妃,那日你陷害莲歌,皇后后来盘问了那日值班的太监,当天你派去敬事房取花粉的秀菊可在。”

人群里走出一个宫女,战战兢兢地跪下,当初趾高气扬的打莲歌的人,现在怎么也威风不起来了!

“秀菊,当日你真的去取花粉?”

那秀菊哪里敢说话,偷偷瞥了眼旁边的蓉妃,后者狠狠一瞪眼,秀菊赶忙说道:“奴婢是拿花粉,是拿!”但是她与蓉妃的表现众人早已看在眼里。

“皇后已经问了那太监,你,可要说实话!”贵妃眼神淡漠,但是那话里的狠意谁都听得出——不说实话可没人同你客气!

“奴婢……是实话。”秀菊咬着下嘴唇,感受着来自蓉妃的怒意,哪里敢说别的。

贵妃也不和她接着套话,“宽宏大度”留给她皇后做就成了,姐姐也不差那“和善”的名号,她不稀罕那些个虚名。

“来人,拉出去给本宫掌嘴三十!”语气淡定疏离,那宫女强忍着泪水,向蓉妃求救,蓉妃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哪里还敢挑刺,太后的拳脚可不会跟她讲什么理!

秀菊知道喊也无用,一路落泪就被拖到了宫门口,却在这时太监突然通报:皇上驾临瑶华宫!

还有窃喜的一些人,现在却恨得牙痒痒,也怪不得她们,蓉妃善媚,一向得宠,今日怕皇上会拦下这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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