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在溪边洗着木牌，血混合溪水流向远方，指头都被冻僵了。
风浅走了过来，看着蹲在溪边的景辰，小小的一团不仔细看都会忽视掉，木盆上堆成了小山丘。
他蹲下去和她一起清洗起来，她的嘴唇都被冻的发紫，一张小脸惨白的没有半点血色。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有溪水流过的清脆声，剩下的就只有寂静了。
洗完后，景辰端起木盆走到营地里早已经搭好的木架子上，一个一个从远处看就如同树叶，不过有风吹过的时候，不是轻快的声音，而是沉闷似叹息。
挂完所有的东西后，景辰随意的在旁边的地面上捡了个平的地方坐下，风浅就坐在他的旁边，两人同时望着月亮，只见一轮弯钩似的挂在空荡荡的天空。
也不是一轮团圆月。
“你想过回家乡吗？”景辰突然开口道，眼睛还是出神的看着黑幕中的月亮。
“没有，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师傅来战场，所以在我的记忆中，最多的场景就是这边疆的风光，其实他都快要忘记帝都的样子了。
“也是。”景辰似乎提到这一点觉得有些对不住风浅，不经意的往风浅那边看过去，发现他也是在看着自己的。
“你看就算这一场是我们胜，结果还是会有士兵死掉，为什么就一定要征战不可呢，就不能好好的在彼此的土地山和睦的生活呢。”景辰双手撑在背后，语气出奇的温柔。
“因为总得有小的牺牲来成全大的罢了。”这是师傅在很早之前对他说的话，有些事很多人都知道会为此付出生命，可是如果他们不做的话，就没人做了。
“那么总会有不打仗就可以达到的法子，只不过还是会因为少部分人的贪欲，让我们这些人去做无谓的牺牲罢了。我们会成为一具没有名字的尸体，成为游荡在外的鬼吧。”原谅她是妇人之仁，只看得见眼前抓的住的东西。
风浅也不反驳她，停下来眼神失神。
“如果没有战争，你会做什么？”风浅转了个话题，总不能这样僵持着，这样的平静是可贵的。
“我？”景辰陷入沉思中，想到如果自己不被家人推到这里来，也许会很快就找到人家嫁了吧，然后为一个她以前从未谋面的男人生孩子，为他做饭，过一切女人琐碎的事情。
或许她该感激来到这里，见到风浅，给她寂静如水的生活投下了一块大的石头，然后惊起片片涟漪。
“我应该还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为生计活着的普通人。”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几乎是嘲弄般的笑了起来。
她该感激不是吗？与她以前害怕的未来都不一样。
“真是没出息，不过很符合你，软软弱弱的谁的可以欺负的，还总跟个娘们一样哭鼻子，呀，这样一想，你真的是什么可称赞的点都没有。”风浅说到自己也觉得好笑。
可是就是这样的你，他怎么可能就喜欢上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