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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谋害子嗣

转眼已到深秋萧条,不时掉落满地黄叶。

“你家小主可在?”携了绿珠来涟若殿,却被告知韵瑢去了白婉仪处。

白灵自封了婉仪之后甚少出灵秀宫,往昔的姐妹也甚少相见,今日韵瑢前去不知是有何事?

我在正殿等着韵瑢,说好一起下棋的,什么事让她赶不回来?

就在我打算前去灵秀宫亲自找韵瑢时,来了一个小太监,说是传我去瑶华宫,说是韩贵人已经被关起来了。原因竟然是谋害皇家子嗣,致使白婉仪小产。

我顿时惊得天旋地转,韵瑢这次怕是要九死一生了。

慌乱间,吩咐莲歌准备梳洗,身为秋水宫暂时主位,韵瑢既然出了事,我便也有推不掉的责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还会有贵妃推波助澜。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紧张道。是,我是贵妃的妹妹,是德妃的妹妹,是当朝礼部尚书的掌上明珠,但是有什么用?这些都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

没有人会告诉我现在可以做什么或者应该去做什么,谋害皇家子嗣的是我认定的姐妹,是秋水宫的人,而被害的是另一个姐妹的孩子,这一切,有些让我不能镇定,心慌意乱。

“主子,一步步走,只要合着规矩别人也挑不得错去,当务之急是先保住自己,只有您不出事才能担保以后对韩贵人有所照应啊。”莲歌看出我失了分寸,小心提醒道。

“谋害皇家子嗣,重则株连九族,最轻也要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韵瑢她……”我依旧惶恐,不能克制的惊慌。

“小姐,您真认为韩贵人她会害白婉仪的骨肉?”见我看向她,莲歌继续道:“韩贵人本来就无心权势,更是无意争宠,从何而来会有嫉妒,以至于去害了白婉仪的孩子?”

“说的不错,韵瑢不是那种人。”我定神道,调匀呼吸,对于一会儿那场劫难做好最坏打算,莲歌说的不错,现在乱了阵脚不只害了自己,日后恐怕连为韵瑢翻案的机会都没了。

对着镜子,将脸上最后一抹慌色褪去,定定地说道:“莲歌,你随我去瑶华宫吧,想必他们都要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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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妾见过皇上,皇后,见过几位姐姐。”瑶光殿内,皇上也在,同在的还有几位位分较高的妃嫔。

“舒嫔,你来得可真是时候,让我姐妹众人好等啊。”华仪夫人眼光含笑,却有股压人的气势。

“舒嫔来迟,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好了,今日你也知众人来此所为何事,你身为秋水宫一宫之主,宫人竟然做出了谋害皇嗣一事,你可知罪?”皇上坐在蟠龙宝椅上,阴阴地问着。

“嫔妾知罪,但请皇上听嫔妾一言。”

“哼,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何好说的。”华仪夫人说道。

“你但且说来。”是皇上的威严,并未理会华仪夫人的讽刺。

我寻思着要怎样替韵瑢辩解,若是说她无意争宠,无心皇上,这可也是死罪,究竟如何是好?!

“回皇上,韵瑢她心性纯良,我二人与白婉仪又相交好,今日之事虽嫔妾不在灵秀宫,但是今日之事若为韵瑢所为,对她实在一点好处也没有。”

“韩贵人若是嫉妒呢,她二人虽交好,但是白婉仪承蒙隆恩,又怀有子嗣,韩贵人大概是眼红了吧。”华仪夫人满脸不屑地说道。

“华仪夫人如此说,难道您若是嫉妒某人便如此加害她吗?”我气愤道。

“放肆,纪尚书就如此教导女儿的吗?”皇后怒喝,我赶紧跪下谢罪。

“皇后娘娘,小妹无礼,还望您莫怪她年幼不知事。”德妃姐姐说道。

“年幼不知事?可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啊,纪家的脸面可都让这句不知事给丢尽了,哼。”那边湘贵妃轻哼一声,缓缓地转动着左手的玉戒,击打着我的自尊。

“去把那韩贵人带上来,朕要亲自一问,看看她是如何的蛇蝎夫人。”皇上喝道。

原来皇上还未见过韵瑢,我心中不由暗暗侥幸,但愿她们没有将她祸害的太狼狈。

“罪妇见过皇上皇后,见过贵妃,德妃……”即便在此时,韵瑢依然镇定,循礼,让我不禁佩服她的气韵。

虽然此时跪着的韵瑢发丝凌乱,眼梢含泪,但是更添一股令人倾倒的风韵,令人无法企及。

“你就是害死灵儿腹中胎儿的人?”皇上也不由暗暗吃惊。

“皇上,韩贵人看着倒是很会装可怜嘛!”华仪夫人心直口快,韵瑢却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望皇上、皇后明鉴,韵瑢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灵秀宫中婢女太监十几人,统统说是你将白婉仪推到,那已成型的男胎便如此没了,这可是皇上龙脉啊,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你有几个脑袋敢如此妄为!”华仪夫人咄咄逼人,相反湘贵妃却很安静。

“你倒是细说说,你见到白婉仪后都是何情景?”皇后问道,对于华仪夫人的无理置若罔闻。

“回皇后娘娘,白婉仪自从封为婉仪之后甚少见我们这些旧时姐妹,今日突然传我去灵秀宫,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匆匆忙忙便去了,但是等到见到白婉仪,却见她面色惨白,我问她是否身体有徉,是否要宣太医时,白婉仪她……她下身已见血水。”

“当时可还有其他人在?”德妃问道。

“除我带去的丫头碧云外,还有白婉仪一个贴身婢女名唤挽袖。”

“速去传。”皇上道。

“太医说白婉仪胎位不稳,随时都有滑胎的危险。”敏昭仪淡淡而道。

“的确如此,况且白婉仪至今还在昏睡,孰是孰非还很难料断。”德妃感慨道,偷偷向我使眼色。

“启禀皇上,挽袖她跳了井了。”前来回禀的来喜的一句话,让大殿里的气氛诡秘起来。

“跳井了?”皇上疑惑。

“好好的居然跳井了,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华仪夫人看向湘贵妃,却被对方冷冷的眼神挡回。

“大概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敏昭仪一言击中要害,然而这种坦荡确实其他人做不到的。

“启禀皇上,白婉仪她醒了,让奴才禀奏皇上,此事与韩贵人无关,希望皇上与皇后娘娘不要怪罪韩贵人小主。”

“白婉仪真这么说?”华仪夫人很是惊讶,然后恨恨的看了韵瑢一眼。

“回华仪夫人的话,白婉仪确实这么交代,奴才可不敢撒谎蒙蔽了主子。”说着向皇上打了一个千,退到了皇上身后服侍。

“既然灵儿都这么说了,看来这黑手必是那挽袖无疑了。”皇后询问着看向皇上,正待我缓下口气来,华仪夫人却依旧不肯松口:“皇后娘娘,这可就不一定了,若是韩贵人……”说着她看了一眼韵瑢继续道:“怎么偏生韩贵人一去这皇嗣便没了呢?”那脸上分明是冷笑。

“请皇上皇后明鉴,韵瑢是不知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韵瑢恨恨地说。

“好了,这案子便到此为止吧,人是灵儿请去的,孩子又在那时没的,保不齐就是碰巧了,那挽袖怕也担着责任。”皇上轻描淡写地说道。

“皇上仁爱,不忍韩贵人受了冤,这件事就交由臣妾处理吧。”皇后谦恭的说,但是言语之间总叫人觉得有些意味不明。

“皇后费心了。”皇上握过皇后的手,满是赞许。

“皇上日理万机,理应臣妾为您分忧。”绯色的凤衣衬得皇后不胜娇羞。

“说道日理万机,朕还有一些折子要处理,这边就交由皇后打理了。”皇上起身欲走。

“臣妾恭送皇上……”众人赶忙行了礼,待到皇上的驾撵走远才重又起身。

“既然皇上交由本宫处理,那本宫就会秉公办理。”

“皇后英明。”众人头也不抬,等着皇后如何发落。

“挽袖谋害皇嗣,特此株其九族,白婉仪不保皇嗣理应重罚,念其失子之痛,不加惩戒,至于贵人韩氏……既然白婉仪说你与此事无关,那就免你责罚吧,你们可有异议?”

“嫔妾无异议。”对着皇后的余威,华仪夫人也不敢再寻事端。

“今日时辰不早了,众位就早些回去吧,至于白婉仪那,你们就别去了,她刚丧子,等她平复过来你们再续姐妹情谊吧。”说完也不理会众人便转身进了内殿,众人亦不敢久留,悻悻离了瑶华宫。

“韵瑢,今日可受了刑罚?”我仔细查看,发现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虚弱,便搀了韵瑢打算一起回去。

“姐姐,后宫之中想要保全自己原是这般不易啊。”韵瑢失神说道。

“妹妹,这不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吗,不要再想了,回去好好歇息下,看你这憔悴的模样,叫我心疼。”

韵瑢挽起耳边的散发,惨然地笑道:“也许才刚刚开始吧,姐姐就不问问我在灵秀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心下一惊,早就料到事情不会简单,说道:“妹妹想说随时可以说,只是现在身子虚,咱们先回宫吧。”

“姐姐,小心你的姐姐啊!”韵瑢说完别过头去不再说话,而她说的要我小心湘贵妃,我自打进宫那一日就没有一天忘记过。

“舒嫔小主,原来您在这里,德妃娘娘召您去呢。”远远地是姐姐宫里的大宫女流苏,正笑着往这走。

“流苏,姐姐她人呢?”我问。

“我家娘娘邀舒嫔小主到前面的琉璎水榭坐坐。”流苏向我和韵瑢行礼道。

“可是韩贵人身子发虚,我想……”还不等我说先送她回去,韵瑢便抢先道:“你就去吧,我都多大的人了,再者还有两个丫鬟陪着呢。”

我见那两个丫头都是韵瑢身边贴身使唤的——春芽儿和小巧,也便放了心,嘱咐道:“你们主子身子弱,路上照看着点。”

看着韵瑢走远才放心,说道:“流苏你在前面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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